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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贺云鸿刚刚在笔洗中洗了毛笔,听这话手一抖,一滴水溅在了桌子上。他拿起桌边的布,将毛笔在上面轻轻地蘸干,紧闭着嘴唇没说话。

    贺霖鸿眼睛发亮,“我今天去和勇王府的余公公碰头,他说,诚心玉店给他送了信,云山寨的人明日巳初,会从西门入城,要他协调给开城门,他已经和张杰打了招呼,张杰说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
    贺云鸿眉头微蹙:“他是怎么得了这个消息的?”

    贺霖鸿忙说:“我也问了,他说诚心玉店告诉他,云山寨有各色爆竹烟火,在对应的时辰放出,色彩结合外加次数,能分别指示天干地支,东南西北,十二个时辰。他们得了讯号,是甲子,巳初,西。你说,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呀?”

    贺云鸿没表情,凝神细心地将毛笔中一根呲出的毛择了出去。

    贺霖鸿低声说:“而且,诚心玉店的人说了,来的是梁姐儿——凌大小姐!”

    贺云鸿眉头微微一动,眼帘微抬,可又垂下。

    贺霖鸿不忍再逗他了,小声解释说:“因为当凌大小姐来时,会多放一支七彩的烟花,也是为了混淆视听,余公公说,诚心玉店的掌柜常平特激动,还跟他吹嘘了半天凌大小姐做的烟花如何好看……”

    七彩烟花……贺云鸿的脸上拂过一抹笑意,他沉思了片刻,从案边的一叠纸下取出一片白帛铺平,又把洗净的笔蘸了墨,换成左手握笔,慢慢写:“欣妹,见字如唔。”

    贺霖鸿知道自己不该看,可是忍不住眼睛看向白帛,叹息道:“你左手模仿父亲的字,已经写得这么好。哪日她见了我们府门的牌匾,许就能认出来。”

    贺云鸿平淡地说:“她不能,何况,很快就不会有牌匾了。”

    贺霖鸿看看门户,小声对贺云鸿说:“余公公说,凌大小姐当初在建诚心玉店时,设计了密院。他说,这是秘密,没有其他人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贺云鸿没理他。贺霖鸿的脸又哭丧了,假装没看见贺云鸿皱眉,厚着脸皮继续看贺云鸿一笔一划地写:“为兄将出城去南方迎木头兄弟,若是欣妹来到京城,请耐心等候,不要轻举妄动。”贺霖鸿一愣,眼睛不眨地盯着贺云鸿的笔尖。

    贺云鸿蘸了墨,又落笔:“贝三郎拥立新帝,此乃不智之举,贼子必会从戎兵处回城称帝,他入城后第一件事,就是缉拿贝三郎,贝老爷已然伤残,贝府之倾,无人能挽。欣妹,我知你与其有过前约,但此时不能顾念私情!若木头兄弟未到京城,君千万不可贸然救人!贼子势大,城外敌兵雄踞,城内木头兄弟的力量极为有限,若君不思利害,因一念旧情而任性作为,则无异以卵击石,必然损耗木头兄弟可贵的实力。使木头兄弟日后无所依托,于大局有伤!请君务必听我一言,蛰伏潜藏,绝对不可动手,一定要待木头兄弟归来!为兄在此反复叮咛,切切!切切!”

    贺霖鸿的眼里涌上了泪水,问道:“你怎么这么说?”

    贺云鸿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,示意了下砚台,贺霖鸿抬起手来,含泪为他研墨。贺云鸿垂下眼,沾墨写道:“我此去南边,生死未卜,若有再见之时,定与君戏言成真,当结连理。若无再见,也请君莫要过于愁伤,你我之间,缘分有限,虽然通信数月,但毕竟从未谋面。笔纸之交,非同现实,君并不知我实为何等样人,就是从此永别,君也无需太过遗憾。……”贺霖鸿看到此处,眼泪流下,忙举手擦脸。

    贺云鸿又瞪了他一眼,继续写道:“乱世之中,君当以国家为重。君是心怀大略之士,若我真泯没于尘,就请君替我扫荡狼烟,还我河山,定可慰我在天之灵。”见到这几个字,贺霖鸿抽泣起来。

    贺云鸿停笔,想了想,吸了口气,写道:“我不能在京城侯君,有负雅意,望君见谅。临行匆匆,帛短意长,再祈珍重,祝君一切都好,勿念,兄草上。”他落了五日前的日子,从玉珏中取出小印,按在了角落处。

    贺霖鸿哭着问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贺云鸿等着白帛干了,找了个信封装了,封了口,在信封上写了“梁姐儿启,蒋”,才说道:“她是个讲情的人,也许看在勇王的份儿上,会来营救我。可是这个时候,如果勇王不回到京城,她做什么都没有用,还平白地浪费了力量,最好什么都别干。”他将信递给贺霖鸿。

    贺霖鸿不接信,问道:“赵震呢?太子要是回来了,你为何不让赵震造反?”

    贺云鸿摇头:“太子登基后,若是他马上投降,我想赵震不反也得反,几十万禁军在敌人眼皮下火并,太子打得过,就会将赵震消灭干净,可是他若打不过,他会开城纳降,让戎兵来消灭赵震!若是太子不马上投降,赵震就会等勇王来了再动手,迎勇王进城,废了太子,勇王登基,社稷稳定。那是最好的一种情形,所以我已经叮嘱了赵震,一定要等待勇王,他不能为我一人提前举事……”

    贺霖鸿绝望地说:“你说过,勇王才万把人,城外有四万铁骑!勇王怎么能进城?!”

    贺云鸿一叹:“我也觉得困难重重,现在她来了,许会想出办法……”

    贺霖鸿盯着贺云鸿说:“三弟!既然她那么能干……”

    贺云鸿一看贺霖鸿,目光冷冰冰的,刺得贺霖鸿的心都抖了,贺霖鸿乞求地说:“她建了密院,你们已经和离了,你去躲躲,你要不带着母亲一起去……他们发现不了。”

    贺云鸿一笑:“怎么可能?”

    贺霖鸿急切地说:“三弟,不要这么傲……”

    贺云鸿摇头:“不是傲,这府里,有人知道我和她还有联系,若是我被抓,自然无人追究。若是我不在了,就会被盘问出来。”

    贺霖鸿想起那时绿茗将信匣交给了母亲的事,对母亲说三弟与那个凌大小姐通信,这事弄得府中人尽皆知,后来还是父亲去了才了结。虽然没有定案,可大家都有这个印象。绿茗还在府中,找到她一问,她一定会咬定贺云鸿还与凌大小姐有联系,就是现在杀了她,也有灭口的嫌疑,欲盖弥彰!太子如果知道贺云鸿与凌大小姐还有联系,凌大小姐是云山寨的,而云山寨在京城有个玉器店,也不是那么大的秘密,有心人很容易就追到诚信玉店那边去。勇王府是诚信玉店的后台,那么贺云鸿与勇王就不是真的断了,勇王府也危险了……

    贺霖鸿摇头:“我不想让你留下……”

    贺云鸿微叹道:“只要他们抓了你们任何一人,说我不出来,就要杀了你们,我不还是得出来?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抓到,省得东躲西藏,那么没脸。”他再次将信递给贺霖鸿。

    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贺霖鸿接过信,贺云鸿打断道:“别‘可是’了,你怎么还没有休了二嫂?大嫂可是想回娘家?按理,你该找个姚家的亲戚,将母亲送过去躲几天。”

    贺霖鸿沉重地叹道:“大嫂说,她愿入牢,死了也就死了……我这些天走访母亲几个外甥家,他们要么都不见我,要么说此时不想让母亲过去……”

    贺云鸿说道:“那就旁边找个院子,让父亲母亲搬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贺霖鸿说:“我对父亲说了,父亲不想走。我到时让母亲去个院落,她总是好骗些。”

    贺云鸿说道:“你安排吧,别让我操心了。”

    贺霖鸿一下子又流泪了,连连点头,“好,好,三弟……”

    贺云鸿又铺了一张白帛,换为右手持笔,写道:“殿下,弟与兄相识十数载,得兄关怀,又予我良缘,弟深为感激,恐今生无以为报了。现京城紧急,有贼手谕投降,弟以拖延时间为目的,拥立安王,以期保住京城不降。安王不可能斗赢贼子,其回城只以日计。弟怕不能见兄回城之日,望兄不要悲哀,以大局为重。”

    贺霖鸿又出声哭,贺云鸿无奈地皱眉,不看他,接着写:“兄知我对……”他迟疑了片刻,写道:“我妻之情……”贺霖鸿流泪说:“三弟……”贺云鸿凝神写道:“若我不幸,我托兄长照顾我家人,再恳请兄长,千万莫要对我妻说破蒋旭图就是我。只需说寻蒋旭图不到,他定是死于去寻殿下的南下途中,尸骨无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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