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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书网 www.qishubook.net,出水芙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放纵的光芒,倒是一种田园朴实的美。她坐下后,主动说:“洲哥,有酒喝也不喊人家一声。”余庆洲故意说:“雨露,你这说的什么话。我开饭馆,哪时哪刻没有酒喝,一夜到天亮都有。”韩翔宇闷头去搛菜。雨露柔和说:“这位帅哥,怎么不说话呢,客人来了也不瞄一眼。”余庆洲忙说:“雨露,这位帅哥是韩总,也是我们老乡。”他又对韩翔宇说:“韩总,她是我们老乡,就当我妹子一样。”他又对雨露说:“你敬韩总一口,就用我的杯子。”雨露举止大方,端杯说:“韩总,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。小妹有礼啦,敬您一杯。”她又改口说:“不。我一口,您一杯。我是不能喝酒的,舍命陪了。”余庆洲说:“都一口,都一口。”同时起身说:“韩总,您慢点用,我去厨房看看。”余庆洲趁机走了,桌上是两人世界了。雨露拿过余庆洲的筷子搛菜,还要敬给韩翔宇。并说:“韩总,不嫌弃,就接受了。”韩翔宇的酒已有几成,也没有推脱,本来不想和她搭理的,也随着酒意飘飘然了。随口说:“你是不是余老板请来陪酒的,还要给小费啰。”雨露微笑说:“韩总,小声点。”又接着说:“余老板这里不请陪酒的,都是约好了自然来的。我看您是老乡,就想来聊聊,陪口吃的就行了,哪还能要小费。您尽管放心,我不会宰你的。你付了这餐饭钱,我就很感激了。我也是出来谋生,讨口饭吃的,只是暂时没有着落。”听她这么表白,韩翔宇似乎引起共鸣,倒升起怜悯之情,也想和她聊聊,听听有关她们的故事。便兴趣问:“你多大了?”雨露显着洁白牙齿说:“二十三,不小了吧。”韩翔宇又问:“成家没有?”他觉得这话问得别扭,应该是问:“嫁没嫁人”,但又怕是女孩子害羞的。雨露没有一丝遮掩,率直说:“韩总,您就直说了。我早嫁人了,16岁读不了高中下学,19岁嫁人,还生了个胖小子,儿子都快二岁了。生了儿子不久,能利索外出,和村里人来到这向望的世界。”她说得从容而甜蜜,目光里却显着愁怅。韩翔宇说:“你年纪轻轻的,也够狠的哇。把爱人和孩子都甩下不管,就跑出来了。”年青人的时代是长了理想翅膀的时代,不愿困守穷乡僻壤。雨露说:“在深圳挣钱的门路多着。呆在家里有么出息。几颗死土能种出钱来!年前,老公来电话问我回家过年啵,我说回去有什么,还给他说种么田,田里种不出名堂,你也来深圳算了。田都让那几个死憨巴去种。他说他来深圳只能做苦力,又没有文化。我说你怕什么,有什么舍不得的。来了不让你做事,你只好好服侍我,我一个月能挣二三千。不说只能养活你,明年我们就可寄钱回去做楼房了。我说你在家种一世的田能做楼房吗。他还真听我的。压了电话就来了。”韩翔宇疑惑说:“他真动心来闲着!”他被她无拘无束掏心窝的话语和朴实纯真的表情而感动,心里象少了那层隔膜。雨露自豪地说:“我不让我老公吃亏,受人欺。我们在不远租了房子,他在家守着。我们商量好了的,等儿子到上学年龄,就接他来深圳上学。儿子能来深圳上学,在村里该是多荣耀的事。”她不觉得自己是无根基的浮尘生活,说不定她这代辛劳,下下代就是名正言顺的深圳人,城里人了。她说着又举杯和他喝酒。有时和人闲聊也是莫大享受。韩翔宇欣然接受了。笑说:“你年纪轻轻的,称什么老公。”雨露笑说:“叫老公有什么不好,说明我们成熟。您家里一定不称老公吧。”韩翔宇喝着,渐渐觉得这酒没了开始的辣味,就不可理解的,这小小年纪怎么就有了这样的人生观呢。他想着想着,她尽情描绘的她家庭美好前景,越想越觉得思路模糊起来。那根理智的神经提醒他,觉得她的前景可怕起来,觉得这酒不能再喝下去了。再喝,眼睛就更浑糊了。

    他饭没有吃的摇晃站起来,让老板娘给他买单。雨露和伊阿妮护送他出门,他甩开雨露,松开捏的找钱,见一张大票子还找回一张小票子,还有零票子。便对伊阿妮说:“还有小姐的小费呢。”伊阿妮说:“她喝了你的酒,吃了你的饭,还给什么小费。又没有给你洗头。”韩翔宇听明话意,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硬是将那张50的票子塞给了雨露。韩翔宇把伊阿妮拉到一边去,兴奋不已说:“我来你这里多次,今天才算开了眼界才领略了你们的经营策略,和生意好的决窍。老板娘,你看对门的餐馆装璜得那么华丽,就不见客人进去。我给你们总结,你这饭馆是定位准,面向底层。”他又觉得这话不准,便向屋内望了下说:“香港老板呢?”伊阿妮挑眼说:“那老头象老板,不是老板。他们早走了,泡澡去了。刚才那黑子就是其中一个女的丈夫,他还怕没有营生呢。”接着叹息说:“这帮香港人是吃救济金的,一个月四五千港币,到深圳这边来消费是绰绰有余。相反他们找了工作,报酬说不定还没有救济金多。”韩翔宇听得惊异而愁怅,咋舌说:“哦,我明白了。你们的性格脾气已融入这层面的生活气氛,和他们有共同语言,你们的消费层次也正适合这阶层人的经济基础。”伊阿妮说:“您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懂,我们饭馆就是感谢您们这些老乡捧场。人哪,是以生存为第一要务。”韩翔宇不能和她苟同,叩心自向,人格和尊严哪去了。又说:“听说你们要忙到快天亮,那你们休息呢?”伊阿妮向屋内一努嘴,说:“就在那上面。”韩翔宇更有了兴趣,似乎要作社会调查似的。说:“我去看看。”他们正要进屋,又来了客人,伊阿妮忙迎接。余庆洲正好出来说:“咳,韩总要走了,我也没招呼一声。”韩翔宇说:“我没有走哇,我还要参观参观你们的卧室。”余庆洲淡淡笑说:“哪是卧室,不过一狗窝。”伊阿妮一边招呼客人,一边对他说:“庆洲,你引韩总去看看。”余庆洲领着韩翔宇,低头躬背的,在那窄窄吱哑响的梯坎上,一步一步蹬上隔楼。余庆洲叮嘱说:“当心点,别碰着脑壳了。”韩翔宇屈身小心上隔楼,定神站稳。余庆洲指着小间隔层和走道边的铺盖,介绍他们四人谁睡哪里哪里的。韩翔宇看着囚笼般的隔层,寒碜碜的不是个滋味。为了生计在这里冤住着,当然比餐风露宿好多了。便风趣说:“你们这还住的套间楼房啊!”余庆洲苦涩说:“韩总啦,别挖苦了,是说我们的革命乐观主义呀,不是自己贬自己,真是狗窝。”并非龌龊苟且之地,韩翔宇笑说:“狗窝好,狗窝好。我老家的狗窝暖和着呢。”他说着,又扶着墙壁,一步一步,小心下楼来。

    大街上繁华似景,车水马龙,印证着深圳这座现代化的新型都市是座真正的不夜城。韩翔宇从狭窄忙碌的小饭馆出来,坐进的士就融入了现代都市之中,果真没有了工作上的烦恼。一种完全的兴奋和感慨之中。进入篱湖花园,是暗淡和柔和的灯光,没有大街上的呶呶不休,而是轻风拂面,爽朗宜人。韩翔宇踏进冷清的房子,咕噜了几口自来水,也不洗理地便倒在床上去,呼噜呼噜地睡去。不知翟正伟什么时候回家的,还公然带进一个漂亮的小妞。他俩梳洗着,说话声和戏闹声扰醒了他。韩翔宇缓悠睁开眼,静听,确实屋内有人,不只一人,还有女人,还有耀眼的光亮。在男人的世界里,自然对女人特别敏感。他骨碌起床,出房来,望着披洒一头湿润秀发的女子,笑着招呼说:“你好。”她也佻侥一笑说:“你好!伟哥正冲澡。”韩翔宇嗯着,便坐下来说:“哇,你什么时侯攀上我们伟哥的呵。”她说:“我今天才到,在新闻大厦等了他一天。刚才才见到他,我们就……”他俩正说着,翟正伟从浴室出来,趿着拖鞋,抠着耳眼,说:“翔宇,终于醒了。你今天起码也喝了半斤八两的。”韩翔宇虎视说:“你有漂亮女人陪着,还谎说是陪老板泡吧。”翟正伟不想和他当面议论,扫了他,俩人约到厨房去叽哩。他说:“你别瞎扯淡,她可是我老家来的,表哥的女儿,是新闻专业毕业的。在家呆了半年多,要我给她在深圳找工作。”又很为难说:“你是知道,这等事哪成呢。深圳都是凭个人本事找工作,凭人的关系是没有用的。你是搞企业的,又是老总。你帮我这个忙,随便找个事她做做。“韩翔宇讥笑说:“人家是看着你来的,是想象你样当个名记者。随便找个事行吗!”翟正伟果敢说:“行!”又把“行”字拖出一道长腔,接着说:“哎,你看我老家的一些人,不知道我在深圳搞好大的事,尽找我这些麻烦,陪吃陪玩陪钱不说,主要是陪精力陪时间陪不起。”韩翔宇听了,也有些感触,便说:“难怪我刚才听她说等了你一天呵,你是想逃避吧!”翟正伟苦丧说:“不瞒你说,逃避也逃避不了啰。她就坐到我办公室的门口。我可以在办公椅上歪一夜,总不能带个女孩在办公室夜宿;让同事们见了,会把我当什么人看呢。这不,只好回来了。”韩翔宇同情说:“这么说,我误会你了。”这时,他就想起雨露的话,想起了大县饭馆的情形。本来想给老同学说,对彩芸辞职,另谋他求,或回大县发展的,眼下的念头又转了。便说:“我今天约你喝酒,是香港老板要我去山东开荒打草,办分公司,想听听你的看法,象么样。”翟正伟欣然说:“山东好,山东那边发展也很快。这说明老板是充分信任你的。根基打牢了,还可以让老板去你们湖北老家发展,为家乡作贡献。你这次给我把她也带去吧!”韩翔宇拍了他肩,充满自信说:“等我的信,尽候佳音吧!”他俩示意地停止了叽喳声,出来。韩翔宇关切说:“她等了你一天,一定没有吃饭的。”她答应着,他提议去给她泡碗快餐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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