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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应之,以诚愚应之;久之,则人之意也消。若勾心斗角,相迎相距,则报复无已时耳。”(致沅弟.曾国藩全集,第19册.家书(一):363.)所以,他一直将“浑”作为人道的“八德”或“四德”之一。另一方面,从做学问方面来看,也应该是以浑拙忌巧为做功夫的要求。做学问的人如果过于智巧的话,则往往不愿意下“困勉之功”,而曾国藩强调“读书立志,须以困勉之功”(曾国藩全集,第16册.日记(一):76.)。他提出的许多做学问的基本要求,均体现出浑拙忌巧的精神特质。譬如,他对那些自以为是而随便评讥古人的智巧之士、狂妄之徒十分不满,他与儿子曾纪泽讨论“为学之道”时说:“不可轻率评讥古人,惟堂上乃可判堂下之曲直,惟仲尼乃可等百世之王,惟学问远过于古人乃可评讥古人而等差其高下。今之讲理学者,动好评贬汉唐诸儒而等差之,讲汉学者,又好评贬宋儒而等差之,皆狂妄不知自量之习。”(曾国藩全集,第18册.日记(三):1486—1487.)曾国藩在谈论读书学问的事业时,总是反复强调“切守力行,其后乃党语语皆可践守,由是见曰亲切,而德曰不孤耳”(致刘传莹.曾国藩全集,第21册.书信(一):16.)。这一切,均体现出他在学问上浑拙忌巧的精神特质。

    其三,守勤有恒。

    曾国藩能够在人格修身、学问追求上取得那样高的成就,获得立德、立功、立言的“三不朽”成就,得益于他终生的勤勉有恒,他坚信“人而无恒,终身一事无成”(致沅弟.曾国藩全集,第19册.家书(一):358.)。所以,他一直将“勤勉”二字作为自己进德修业的要求。他认为,天下所有的事业,无论是修己治人的人格修养、政治功业,还是学问境界的提升,均须靠日积月累的功夫。他提出:“天下之事,有其功必有其效;功未至而求效之遽臻则妄矣。……是故为学既久,则道业可成,圣贤可到;为治既久,则教化可行,尧舜可至。若是之类,莫不由积日累久而后至,固非骤而及也。”(笔记二十七则·功效.曾国藩全集,第14册.诗文:378—379.)所以,曾国藩将自己长期积累、悉心体验的“八德”之中的“勤”,列在首位。他还进一步提出“勤之道有五”,包括身勤、服勤、手勤、口勤、心勤。他认为:“古之成大业者,多自克勤小物而来。……朱子谓为学须铢积寸累,为政者亦未有不由铢积寸累而克底于成者也。”(笔记二十七则·克勤小物.曾国藩全集,第14册.诗文:386.)修德进业均须依赖于一个“勤”字,但是保持“勤”则须“恒”,所以他又强调“恒”字,说:“天道忌贰。贰者,多猜忌也,不忠诚也,无恒心也。”(曾国藩全集,第16册.日记(一):384.)而守恒则是进德修业的根本保证,他甚至认为“人生惟有常是第一美德”。没有“恒常”,就会“万事无成”;“德无成,业无成”;一旦坚持守恒,就能够取得进德修业的大成就。他说:“古来圣贤豪杰,何人不从磨炼出来?磨折愈甚,学养愈进。”(复陈筱帆.曾国藩全集,第30册.书信(十):7350.)只要长期坚持勤恒不息,百般磨炼,就会成为像尧舜、周孔等人那样的圣贤豪杰。

    四、 一致的思想方法

    虽然人格与学问之间有一系列差别,前者注重主体的修炼,后者注重客观的思考,但是曾国藩认为人格与学问之间又有着内在统一性,譬如说,二者在方法上就有着共同点。也就是说,人格的修养方法与学问知识的方法有着同一性,如果在进德修业的过程中使用同样的方法,不仅能够取得双重的作用,而且会产生互动的效果。

    曾国藩讨论得比较多的这一类方法,诸如以下所列。

    其一,切己体察。

    “切己体察”是宋儒朱熹提出来的一种重要的读书方法。朱熹强调要将“尊德性”与“道问学”结合起来,即通过学问的道路来培植自己内在的“德性”,而“切己体察”就是一种将读书的学问探讨与德性的体验察识结合起来的方法,故而既是一种读书求知的方法,又是一种德性修养的方法。曾国藩对这个方法十分赞同。他在教育儿子曾纪泽时,就以自己的切身体验,用这个“最为精当”的方法启发他:“汝读《四书》无甚心得,由不能虚心涵泳,切己体察。朱子教人读书之法,此二语最为精当。尔现读《离娄》,即如《离娄》首章‘上无道揆,下无法守’,吾往年读之,亦无甚警惕。近岁在外办事,乃知上之人必揆诸道,下之人必守乎法。若人人以道揆自许,从心而不从法,则下凌上矣。……此切己体察之一端也。”(谕纪泽.曾国藩全集,第19册.家书(一):409.)他认为儿子读书之所以不能深入,没有自己的心得,不能提高自己的思想修身,就是没有懂得朱熹的“虚心涵泳,切己体察”的读书方法。事实上,他认为儒家经典所讲的一切知识学问均是与我们个人息息相关的,故而他对那种不能将书本知识与切己体察结合起来的人,向来是嗤之以鼻的。譬如他说:“《大学》之纲领有三:明德、新民、止至善,皆我分内事也。若读书不能体贴到身上去,谓此三项与我身了不相涉,则读书何用?虽使能文能诗,博雅自诩,亦只算得识字之牧猪奴耳!”(致澄弟温弟沅弟季弟.曾国藩全集,第19册.家书(一):39.)所以,曾国藩主张通过“切己体察”从而将相关的“格物”与修身相关的“诚意”统一起来,他说:“格者,即物而穷其理也。如事亲定省,物也;究其所当省之理,即格物也。吾心,物也;究其存心之理,又博究其省察涵养以存心之理,即格物也。吾身,物也;究其敬身之理,又博究其立齐坐尸以敬身之理,即格物也。每日所看之书,句句皆物也;切己体察穷究其理即格物也。此致知之事也。所谓诚意者,即其所知而力行之,是不欺也。”(致澄弟温弟沅弟季弟.曾国藩全集,第19册.家书(一):39—40.)这种“切己体察”方法,将人格修养与学问积累结合起来,产生互动的效果。

    由于曾国藩能将这种“切己体察”的方法运用到自己的读书学问生活之中,并能将自己一生的求学与修身结合起来,故而,他不仅在学问上能够成为“无学不窥”的旷世之儒,而且在人格上亦能够成为影响后世的“圣贤豪杰”。曾国藩一辈子努力反省自己的言行,提升自己的人格精神,这种德性涵养、人格修炼的目标境界及方法来自于他同样一辈子都追求的学问。譬如他为儿子制订的德性涵养的“日课”为慎独、主敬、求仁、习劳,这些修养的方法、目标均是以儒家的《四书》、《五经》及其后世儒者的解释等相关的学问为依据的,如“求仁”就来自于孔子的《论语》、张载的《西铭》等儒家经典。又如曾国藩甚为推崇、向往的人格境界是“豁达光明之识”、“恬淡冲融之趣”,这种境界也是他在阅读庄子、李白、韩愈、邵雍等诸子百家的诗文中领悟到的。譬如,他在谈读书的体会时说:“弟读邵子诗,领得恬淡冲融之趣,此自(是)襟怀长进处。自古圣贤豪杰、文人才士,其志事不同,而其豁达光明之胸大略相同。以诗言之,先有豁达光明之识,而后有恬淡冲融之趣。……吾好读《庄子》,以其豁达足意人胸襟也。”(致沅弟.曾国藩全集,第20册.家书(二):959.)庄周、邵雍等人的诗文大大拓展了曾国藩的人格境界,这是通过“切己体察”方法而促进人格、学问一同发展的重要证明。

    其二,主静居敬。

    自从宋明理学的开山祖周敦颐在《太极图说》中提出“圣人定之以正仁义而主静”以来,“主静”逐渐成为儒家学者重要的德性修养的方法。当然,朱熹等人认为“主静”难与佛道二家工夫相区别,故而又提出“居敬”工夫以代之。曾国藩同样十分推崇“主静”与“居敬”的方法。他曾经将“主静”作为德性修养与读书学问共同使用的方法,而且并不忌讳主静工夫与道家的关系,他曾以十分欣赏的态度认为“老、庄之虚静”(曾国藩全集,第16册.日记(一).)是重要的修身方法与读书方法。当然,曾国藩十分重视“主静”工夫,首先亦是从人格的德性修养方面考虑的。他十分赞同并且努力实践“静坐”工夫,他认为儒者的静坐应该是“神明则如日之升,身静则如鼎之镇”,他认为这种主静是不同于佛教的冥然入定的,作为一个儒者应该通过主静而发现心中的“寂然不动之体”、并使“仁心不息”。曾国藩在“日记”中记述说:“然则静极生阳,盖一点生物之仁心也。息息静极,仁心不息,而参天两地之至诚乎?……其必验之此心,有所谓一阳初动,万物资始者,庶可谓之静极,可谓之未发之中,寂然不动之体也。”(曾国藩全集,第16册.日记(一):129.)正由于“主静”能够产生这种“仁心不息”的效果,故曾国藩坚持将其作为重要的人格修炼方法。另一方面,曾国藩又认为主静中产生智性的“明”、“神明”,这正是读书学问的根本条件,因为读书学问所获得的天地万物之理亦是心中的“寂然不动之体”。所以,他提出的“静则生明,动则多咎,自然之理”(书赠仲弟六则·静.曾国藩全集,第14册.诗文:435.),就是指主静者能够在静中保持、呈现自己本有的神明。这种“明”、“神明”正是人的智慧的体现。在这种“明”、“神明”的状态下读书穷理是最有效的。所以,他赞成以“静”作为“穷理之本”(复陈艾.曾国藩全集,第30册.书信(十):7051.)。“主静”有时又被称为“居敬”,曾国藩常将此作为终身遵行的“为学之方”。他在日记中写道:“是夜,在黎樾乔处论为学之方,无过主敬之要,主敬则百病可除。自后守此二字,终身断不敢稍有陨越。”(曾国藩全集,第16册.日记(一):45.)如读书学习时其心不能保持“虚静”、“主一”的状态,往往是受名利等各种外在不良因素的影响,只有去除名利之心,方能读书有效率。他说:“凡求强记者,尚有好名之心横亘于方寸,故愈不能记;若金无名心,记亦可,不记亦可,此心宽然无累,反觉安舒,或反能记一二处,亦未可知。”(致澄弟温弟沅弟季弟.曾国藩全集,第19册.家书(一):303.)当然,“居敬”更主要是一种人格修养的方法,朱熹以居敬为主要涵养工夫的思想对曾国藩影响很深。

    其三,存诚工夫。

    “诚”在原始儒学、宋明儒学那里,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。思孟学派认为“诚者天之道也,思诚者人之道也”,经过宋儒的进一步发挥,“诚”就成了一个包含宇宙本体论和修身工夫论的双重意义的概念,即如朱熹所说:“诚者,理之在我者皆实而无伪,天道之本然也。思诚者,欲此理之在我者皆实而无伪,人道之当然也。”在曾国藩的论著中,“诚”仍然是一个包括宇宙论与功夫论双重含义的概念,首先“诚”是宇宙本体概念,他说:“窃以为天地之所以不息,国之所以立,贤人之德业之所以可大、可久,皆诚为之也。”(复贺长龄.曾国藩全集,第21册.书信(一):3.)由于曾国藩向来是更为关注如何成就为圣贤的功夫论问题,并通过自己日用常行的实践活动去实现“诚”,所以,曾国藩更主要是从成就圣人的德业方面讨论诚。他反复强调“诚”是人的立志躬行之本,他说:“勤字所以医惰,慎字所以医骄。此二字之先,须有一诚字,以之立本立志。”(抵李副郎榕禀报近日军情由.曾国藩全集,第13册.批牍:156.)曾国藩还进一步指出,“诚”既包括“知得透、办得穿,精诚所至,金石亦开,鬼神亦避”的“在己之诚”,又包括与各种不同人打交道的“接物之诚”,所以“诚”在个人的人格修炼中十分重要。“存诚”工夫又是一种人格修养的功夫,那么,人格修炼中的“诚”自何来?曾国藩坚持了朱熹等宋儒的思想,一方面设定“诚”是人心中所本有的“天理”、“寂然不动之体”;另一方面他又强调,“诚”体能够为人所认知与实践,实现“反身而诚”,则必须通过格物、致知的学问,所以“存诚”工夫总是与学问联系在一起的,“存诚”工夫也就是致知工夫。他常常将二者结合起来,说:“格物、致知之事也;诚意,力行之事也。……所谓诚意者,即其所知而力行之。”(致澄弟温弟沅弟季弟.曾国藩全集,第19册.家书(一):181.)曾国藩本人一直强调“诚意”是以“致知”为知识基础与前提条件,他常常倡导“明宜先乎诚”(君子慎独论.曾国藩全集,第14册.诗文:181.),他通过“自明诚”的阐发,表明学问工夫的“明”最后会体现于“诚”中。这样存诚工夫就成了曾国藩所推崇的一种学问工夫,学问积累与人格修养的方法也就有了相关性与一致性。

    (与吴国荣合著,原载《教育评论》2007年第6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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