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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大满气愤鱼籽。
鱼籽跟赵大满过不去。赵庄有一塘，二十亩水面，是赵大满包的。那清清的水一满，塘就好看了，天气一暖和，鱼你追我赶浮上来，翻几朵水花，也好看着。
鱼籽常常到塘边去。每次去，他把“炸弹钩”放进塘里，那钩是特制的，一根线上扎五枚钩，每枚钩上都有诱铒。只要鱼上了钩，跑掉的少。
鱼籽钩回的鱼，用袋子装着提回来，赵大满没发现。
赵大满有一回看见鱼籽站在塘边，走过去问，鱼籽，你有啥事？
鱼籽就说，在塘边拉屎。
赵大满说，拉完屎就走，别在塘里拉鱼。
鱼籽说，我偏要拉鱼。
恰好，一鱼上钩了，鱼籽慢慢拉上鱼来，鱼着力拍打水的声音好响。鱼到岸边，鱼籽就一手按住，鱼摇头摇尾了几下，就成了鱼籽的了。赵大满看傻了眼。
没几天，赵大满对婆娘发话，要开塘放水，塘里再不放鱼。
婆娘弄不明白，好端端的，放啥水？
赵大满说，老子要你放就放。
塘水放干，鱼在塘里活蹦乱跳，赵大满跟婆娘下去抓鱼，鱼籽见了，大声骂赵大满：杂种的，断了我的鱼路！
赵大满也不回骂，只在塘里来回地抓鱼。他心里明白，是你断了我的财路。抓到婆娘身边，小声说，婆娘，你都听见了？
婆娘点一下头，又继续抓鱼。
赵庄最恨鱼籽的是廖小花。
廖小花男人要去南宁打工。廖小花拦他，男人不依，还说，那边找到了事。廖小花见拦他不住了，站在门边，看他背包一打，出了门。
廖小花胆小，晚上要公公过来作伴。公公是老实人，媳妇开口说了，也就过来作伴。
廖小花睡里屋，公公睡外屋。井水不犯河水，都睡了一年多了，相安无事。庄里人都明白，鱼籽也知道。
懒洋的风在地里有一阵没一阵地过。
地里空旷。廖小花那天在地里播豆子。豆子装在一个蓝色的铁桶里。廖小花抓一把点几行，点几行装一把。豆子播到一半时，廖小花没想鱼籽在后面一把使劲地抱住了她。
鱼籽说，做一回你的男人，这回就做了你。
廖小花挣脱开来，先一巴掌打在鱼籽脸上，然后一口咬了鱼籽的手，嘴里还说，你以为我真的胆小。
鱼籽作声不得。鱼籽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地里。
廖小花吼，还敢说做，我就废了你。
廖小花把那个铁桶朝鱼籽跑的方向摔，铁桶落地的声音很响，就在那一声响里，桶里的豆子水一样溅出来，胡乱地落在地里。
我恨死你。我恨死你。然后，廖小花再不点豆，在地里跑来跑去，嘴里一个劲地说。
天挨黑，公公才过来，懒洋的风仍在地里有一阵没一阵地过。
公公手拉着廖小花回来。廖小花回来就疯了，闹着要跟公公睡。
公公说，我是你公公呃。廖小花说，你不是我公公。
往后，廖小花见人就傻傻地笑。
鱼籽也恨赵庄人，是赵庄人报的案。鱼籽没弄清到底是谁报的案，双手就戴了手铐，就让公安局的人带走。
带走那天，赵庄没一个人看鱼籽。鱼籽走前面，几个公安走后面，各家各户的门锁着。走过赵大满的门前，赵大满家的门也锁着。
公安局的车就停在村口。廖小花却在那辆车旁，手舞足蹈。
廖小花冲来的人傻傻地笑。
鱼籽对廖小花大声说，廖小花，我不恨你。
鱼籽不肯进车，两眼望着廖小花，还想说什么。两个公安用力把鱼籽塞进了车里。
车一走，廖小花再不疯了，一步一步走回来。
赵大满气愤鱼籽。
鱼籽跟赵大满过不去。赵庄有一塘，二十亩水面，是赵大满包的。那清清的水一满，塘就好看了，天气一暖和，鱼你追我赶浮上来，翻几朵水花，也好看着。
鱼籽常常到塘边去。每次去，他把“炸弹钩”放进塘里，那钩是特制的，一根线上扎五枚钩，每枚钩上都有诱铒。只要鱼上了钩，跑掉的少。
鱼籽钩回的鱼，用袋子装着提回来，赵大满没发现。
赵大满有一回看见鱼籽站在塘边，走过去问，鱼籽，你有啥事？
鱼籽就说，在塘边拉屎。
赵大满说，拉完屎就走，别在塘里拉鱼。
鱼籽说，我偏要拉鱼。
恰好，一鱼上钩了，鱼籽慢慢拉上鱼来，鱼着力拍打水的声音好响。鱼到岸边，鱼籽就一手按住，鱼摇头摇尾了几下，就成了鱼籽的了。赵大满看傻了眼。
没几天，赵大满对婆娘发话，要开塘放水，塘里再不放鱼。
婆娘弄不明白，好端端的，放啥水？
赵大满说，老子要你放就放。
塘水放干，鱼在塘里活蹦乱跳，赵大满跟婆娘下去抓鱼，鱼籽见了，大声骂赵大满：杂种的，断了我的鱼路！
赵大满也不回骂，只在塘里来回地抓鱼。他心里明白，是你断了我的财路。抓到婆娘身边，小声说，婆娘，你都听见了？
婆娘点一下头，又继续抓鱼。
赵庄最恨鱼籽的是廖小花。
廖小花男人要去南宁打工。廖小花拦他，男人不依，还说，那边找到了事。廖小花见拦他不住了，站在门边，看他背包一打，出了门。
廖小花胆小，晚上要公公过来作伴。公公是老实人，媳妇开口说了，也就过来作伴。
廖小花睡里屋，公公睡外屋。井水不犯河水，都睡了一年多了，相安无事。庄里人都明白，鱼籽也知道。
懒洋的风在地里有一阵没一阵地过。
地里空旷。廖小花那天在地里播豆子。豆子装在一个蓝色的铁桶里。廖小花抓一把点几行，点几行装一把。豆子播到一半时，廖小花没想鱼籽在后面一把使劲地抱住了她。
鱼籽说，做一回你的男人，这回就做了你。
廖小花挣脱开来，先一巴掌打在鱼籽脸上，然后一口咬了鱼籽的手，嘴里还说，你以为我真的胆小。
鱼籽作声不得。鱼籽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地里。
廖小花吼，还敢说做，我就废了你。
廖小花把那个铁桶朝鱼籽跑的方向摔，铁桶落地的声音很响，就在那一声响里，桶里的豆子水一样溅出来，胡乱地落在地里。
我恨死你。我恨死你。然后，廖小花再不点豆，在地里跑来跑去，嘴里一个劲地说。
天挨黑，公公才过来，懒洋的风仍在地里有一阵没一阵地过。
公公手拉着廖小花回来。廖小花回来就疯了，闹着要跟公公睡。
公公说，我是你公公呃。廖小花说，你不是我公公。
往后，廖小花见人就傻傻地笑。
鱼籽也恨赵庄人，是赵庄人报的案。鱼籽没弄清到底是谁报的案，双手就戴了手铐，就让公安局的人带走。
带走那天，赵庄没一个人看鱼籽。鱼籽走前面，几个公安走后面，各家各户的门锁着。走过赵大满的门前，赵大满家的门也锁着。
公安局的车就停在村口。廖小花却在那辆车旁，手舞足蹈。
廖小花冲来的人傻傻地笑。
鱼籽对廖小花大声说，廖小花，我不恨你。
鱼籽不肯进车，两眼望着廖小花，还想说什么。两个公安用力把鱼籽塞进了车里。
车一走，廖小花再不疯了，一步一步走回来。